他們沒有立刻離開，紅頭罩陪著阿瓦達在這裏站了好久，直到呼嘯的警車和水車接二連三的擠滿這片富人區的街區。

阿瓦達一直在盯著那片廢墟，沒什麽表情，但這個樣子反而是真的傷心了。

“我沒事了，你本來有什麽要做的嗎？”她深深吸一口氣，灰塵把她的臉打的灰撲撲的，頭發上衣服上也都沾了不少，但她沒去管，而是偏過頭問傑森。

傑森搖頭，他有辦法得到想要的情報——通過入侵蝙蝠俠的電腦。

今天來只是聽說了布魯斯女伴的名字而覺得不對才來看看。

現在到底是哪不對簡直顯而易見了。

他拽著阿瓦達離開這裏，“只是湊熱鬧而已。”

阿瓦達任憑小紅拉著走，她皺眉思索：“這是沖著布魯斯韋恩來的還是之前你讓我註意的那個男人？”

她跟著紅頭罩從樓頂跑酷離開，雖然她不會格鬥，也不夠靈巧，但有哥譚意志的幫助，這種看起來就難度極高的跑酷在風的幫助下不是什麽大問題。

紅頭罩帶她往另一個方向去，不是安全屋的方向：“更有可能是那個老湯姆，我們去希普頓生物科技看看就知道了。”

夜色漸暗，此時哥譚的夜空甚至暗沈到看不見哪怕一顆星星，只有在樓頂房檐穿梭的兩個身影，一大一小，大的那個靈巧極了，小的那個反而沒有大的靈活，每每讓人心驚肉跳擔憂她會不會掉下去的時候總是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來。

他們的速度很快，抄著近道甚至比開車還要快，一棟三十多層的獨立大廈出現在他們面前，樓的外側掛著“希普頓生物科技”的巨大字母。

他們站在緊挨著這棟樓的地方，紅頭罩拿著狙.擊.木倉當望遠鏡仔細觀察著裏面。

他得到的情報包括希普頓裏面的構造，他大致知道那個秘密實驗室在哪，但想要混進去並不是那麽容易。

阿瓦達皺著眉拉了拉他的衣角，甚至差點用力過猛，紅頭罩隱約聽到自己衣角發出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

想想阿瓦達其實是一棟樓，而今天晚上她眼睜睜的看著一棟樓在自己眼前被炸，相當於看到同類在自己眼前被殺死，心情糟糕失控一點也正常。

紅頭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若無其事一點，但事實卻是聽起來格外有耐心，甚至下意識的放輕了聲音，原本就磁性好聽的聲音稍微柔化，竟然呈現出莫名的“鐵漢柔情”感，簡直能讓人耳朵懷孕。

“怎麽了？”

他自己沒註意到這點。

如果蝙蝠家的其他人在這裏絕對會目瞪口呆。

什麽時候暴躁紅頭罩竟然能這麽溫柔的跟別人說話了？

即使他是羅賓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啊——跟布魯斯這樣嗎？布魯斯會以為他病了或者想提什麽要求的吧？

“希普頓大廈告訴我她可以幫忙。”阿瓦達此刻說出來的消息特別及時而且驚喜。

“她說她討厭其中一個實驗室天天搞出來的慘叫，還有沒完沒了的負面情緒。”阿瓦達自己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但還是把這番話重覆出來給小紅，然後提出自己的疑惑，“生物科技實驗室都是這樣的嗎？為什麽會有慘叫？”

不對！偏廳的人體炸.彈！

阿瓦達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的秘密實驗室是研究恐怖襲擊的？非法人體實驗？

“那天小醜說的變種人你還記得嗎？希普頓生物科技有個秘密實驗室，就是專門抓變種人進行研究。”紅頭罩還不知道人體炸.彈的事，但他知道變種人研究。

阿瓦達當然記得，但她也沒想到小醜口中的“人類不接受變種人”竟然是這麽個不接受法嗎？！

紅頭罩並沒有把所有希望都壓在希普頓大廈的幫忙上，他還是觀察完了大廈裏面，簡單的規劃了一下路線，然後才帶著阿瓦達進去。

阿瓦達就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熟練的敲暈了一個電路檢修員，然後摘掉頭罩，套上那套行頭，又讓阿瓦達變成玩具大小，像上次那樣別到腰上當掛墜。

一切準備就緒，他突然停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不許像上次那樣亂動，不然我就把你丟在這，不帶你進實驗室。”

阿瓦達不滿的動了動，但在他威脅的目光下還是選擇老老實實的聽話。

傑森對此很滿意。

於是一名超乎尋常強壯的電工，裏面穿著一件足以把他身上肌肉都箍出來的T恤，外面套了一個同樣緊巴巴的電工服，帶著帽子，遮住小半張臉，稍微彎一點腰讓自己顯得沒那麽有攻擊性，然後刷了從電工那順來的卡，去了第十二層。

實驗室在十三層，但普通的電工到不了那裏，想去需要特制的卡。

電梯上，雖然只有傑森一個，但鑒於監控原因，他沒有跟阿瓦達交流。

沈默讓氣氛顯得有點沈重，傑森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一會的計劃。

按照他的預算，如果沒有問題，他們能趕在蝙蝠俠來之前收工。

但再好的計劃，在面對突發事件的時候都得打亂重來。

當傑森正打算從十二層的排風管道爬去十三層的時候，看到樓下開來的一輛銀色豪車，先下來的是幾個保鏢，然後緊接著是希普頓生科的董事長韋伯斯特·希普頓。

那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兩邊的鬢角都已經灰白，臉上也滿是歲月劃過的痕跡，但嘴角和眼角永遠掛著兩分笑意，非但不讓人覺得兇，反而看起來很好親近。

就像一位善良的老者。

這模樣要是在紐約絕對沒毛病，但在哥譚就顯得格外詭異而且不正常。

和善的老者？哥譚？親手將希普頓家推上哥譚的上流社會的人怎麽看都跟和善搭不上邊。

他們肯定是沖著十三層這裏來的。

傑森迅速做出判斷，然後繼續爬通風管道。

通風管道對他來說有點擁擠，等他順著管道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希普頓帶著兩個保鏢已經坐電梯到了十三層。

他窩在通風口往外看。

阿瓦達自覺把自己從他的腰上解下來，慢悠悠的飄到傑森臉旁邊，也從縫隙往外瞅。

一人一樓近到幾乎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傑森抽空瞥了一眼自己臉邊上漂浮著的模型，阿瓦達也似有所感的偏了偏身體，就好像是在和他對視。

這幅畫面實在是有幾分詭異。

他們的註意力被外面的說話聲吸引過去。

到了十三層，立刻就有人來接應，如果湯姆在這裏，應該立馬就能認出來穿著一身白大褂的是實驗室的另一個負責人，平時負責給霍爾先生上交實驗信息的尼赫邁亞·魯伯特。

他看起來毫不意外老板會在這個時間過來。

老希普頓還是笑呵呵的樣子：“實驗進度怎麽樣了？資料重新整理了嗎？”

當然要重新整理資料，湯姆手中的那份應該已經隨著湯姆被炸成灰了吧？但是他們的實驗數據該交接還是要交接，要知道就因為這個實驗室的存在，每年霍爾會給他們一大筆資金，這就是希普頓集團有今天的秘密。

否則當初的窮小子韋伯斯特·希普頓是怎麽憑一己之力在哥譚立足，甚至在集團瀕臨破產的時候力挽狂瀾起死回生的呢？

即便到了今天，老希普頓也記得二十多年前和十多年前霍爾先生對他的兩次幫助。

魯伯特推推眼睛，對湯姆出了什麽狀況心知肚明。

其實只源於他們得到的消息，說今晚的這場宴會被蝙蝠俠以及其他正義聯盟的人給盯上了，為了防止信息洩露他們只能選擇連帶湯姆一起清理掉一切痕跡。

人體炸.彈只不過是榨幹那些實驗失敗的失敗品身上最後一絲價值而已。

“一切順利，資料已經重新整理。”他把手裏的u盤遞過去。

老希普頓沒有去接，他搖搖頭：“下次還是由你親自送過去吧，還是你更可靠一點。”

“……好。”即便董事長還沒有問，魯伯特也知道該說什麽，“新抓來的變種人雙胞胎中，那個姐姐的能力很強大，她的混沌魔法有十分重要的開發和研究價值，弟弟那和閃電俠類似的極速能力同樣有很高的價值，而且有很高的潛力。”

“目前我們正嘗試著想辦法控制女孩，她的精神系能力很難搞，一旦女孩被控制，那個極速者的男孩也不會是問題。”

“很好，霍爾先生希望能快點得到這一對姐弟的實驗結果，可以適當加快進度。正如你說的，姐姐是精神系能力，承受能力應該也比較強，不用擔心用力過猛造成傷害。”

就好像他嘴裏的“加快進度”是什麽無關痛癢的事情，而且貿然加快進度肯定會對試驗品造成損傷，這跟是不是精神系的能力無關。

魯伯特的嘴唇蠕動了兩下，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即便說著這樣殘忍的話希普頓臉上也看不出半分除了和善之外的表情。

極度的和善就是虛假，那像是一層面具，緊緊扣在他的臉上，掩蓋他真實的一面。

通風管道裏，第一次聽說這樣事情是阿瓦達目瞪口呆。

她當然知道會有壞人的存在，但這不僅僅是壞人不壞人的問題，她感受到的是針對一個族群的惡意。

她突然有點理解小醜那天跟她說的話了。

但理解不代表認同，雖然驚訝和憤怒，但這種感情並不強烈。

這種憤怒在阿瓦達這裏其實是比不上看到一棟大樓無辜遭殃被炸的時候。

傑森皺眉，他註意到希普頓剛剛透露出來的“霍爾先生”。

他的全名叫做“肯·霍爾”，是哥譚市長最信任的一位顧問。

如果真的是他，那麻煩可就大了！

他們順著通風管道繼續往前爬，跟著老希普頓一行人“觀賞”了一下所謂實驗，他們所在的通風口正對著底下，完全能看清玻璃後面的景象。

被帶來的是一對姐弟，他們脖子上的變種人抑制環特別醒目。

其中的姐姐似有所感，超著他們這邊的通風管道看了一眼。

那眼神平靜且死寂，她似乎已經意料到下面會有什麽事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當阿瓦達遇到老萬……

後面自行腦補，哈哈哈，簡直是慘案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